陶行知：一位文化巨人的四个世界

陶行知：一位文化巨人的四个世界 字体： 小 中 大 分享到： 陶行知：一位文化巨人的四个世界 2021-10-29 10:03:57 来源：光明日报

陶行知，中国著名的教育家、思想家(1891年10月18日—1946年7月25日)

《陶行知传》是周宏宇人民教育出版社写的。

陶行知的笔迹资料图片

我和陶行知的研究有很深的渊源。1982年初，大学毕业留校的第一项任务是参加学校组织的《陶行知全集》(8卷本，湖南教育出版社)的编辑出版工作。之后我的教育学硕士论文和历史学博士论文的题目都和陶行知有关。从此，我走上了一条学习陶艺，研究陶艺的道路。这一走就是40年。

一个

在长期的陶行知研究中，我发现大家习惯于从政治、教育的角度来研究陶行知。在我看来，从这两个角度分析是“必要的”，但“还不够”。之所以说“有必要”，是因为它们确实是陶行知一生活动的主要领域。没有这两个视角，就无法反映陶行知一生活动的主要方面。之所以“不够”，是因为从这两个角度理解陶行知有很大的局限性——很难把握陶行知的文字和他的人的整体内涵。

我一直认为，文化和教育就像一对孪生兄弟，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相互促进。文化的传承和进步离不开教育的作用，教育的改革和发展也有赖于文化的支撑。文化和教育总是通过不断的适应和耦合来达到共生共荣的目的。我想，只有从文化的角度来理解陶行知这个中国近代综合性的文化巨人，并对相关的四个世界进行研究，才能真正从生活、思想、实践、影响四个角度展现陶行知的全貌，这也是我撰写《陶行知传——一个文化巨人的四个世界》的初衷。

陶行知是在接受中西方不同文化和教育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不同时期不同民族的文化直接影响了他教育思想的形成。可以说，陶行知不仅是一个在中西不同文化的碰撞与交融中成长起来的个体，也是中西文化交流与融合的使者。陶行知教育思想的形成离不开中西文化的影响，随着其教育思想的成熟，他对不同文化进行了仔细的审视和判断，在冲突的文化中做出选择和借鉴，从而完成了文化的继承和创新的任务。

在我看来，陶行知在广阔的文化圈的很多方面，对中国和世界都有很大的贡献。除了教育领域，他还在语言文字、文学创作、通俗艺术、科学普及、新闻出版等诸多方面做出了突出贡献。，为中国现代文化的繁荣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因此，我称之为“文化巨人”。文化巨人的历史作用表现为:站在时代文化发展的前沿，独立于文化思潮的浪潮之外；引领风骚文化，开时代先河。正因如此，陶行知就是这样一个在很多方面都领先的文化巨人。

二

回顾陶行知的一生，我把这位文化巨人的活动和事迹分为生活世界、精神世界、创造世界和接受世界四个部分。我认为，从这四个方面考察陶行知在近代中国的实践和贡献，探讨这位伟人的日常生活、精神追求、实践创造和影响，并对他表示敬仰，不仅可以进一步拓宽陶行知研究的视野，也有助于人们深入学习先贤，更好地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

走近陶行知的“生活世界”。陶行知是20世纪中西文化冲突与交融的产物。是在古代中国与新兴西方军事冲突、外交纷争、经济竞争的时代，还是两种不同的社会制度、历史传统、文化体系并存却又相互冲突交融的时代。中西文化的冲突与交融给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如果考察五四时期激情澎湃、奋力创造的杰出人物的文化背景，不难发现，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典型的文化情结——中西文化冲突与交融的产物。陶行知和那个时代的文化英雄没什么区别。他受过传统文化的熏陶，也受过西方文化的洗礼。俗话说，新旧知识并存，传统与现代并存。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陶行知为我们提供了一个中西文化冲突与交融的“人”的模型。陶行知的人生志向明显受到时代和环境的冲击，发生了四大转变——医学救国、文学救国、政治救国、教育救国。正是这条成长之路，铸就了他坚忍不拔、坚定不移、为中国教育大众化不懈努力的精神品格，逐渐具备了超人的能力，做出了非凡的贡献。

走近陶行知的“精神世界”。意识形态的完善是陶行知文化巨人形成的精神动力。陶行知通过少年时期的知识学习和文化积累以及外界环境的影响，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精神世界。这个丰富的精神世界不仅是其文化巨人形成的标志，也是其创作实践的指南。就政治理念而言，陶行知原本是欧美式的自由主义老民主主义者，最后发展成为反对蒋介石、专制独裁、拥护中国共产党、具有鲜明社会主义倾向的新民主主义者。从哲学的角度看，陶行知最初信奉王阳明的知行观，后来接受杜威的实用主义，最后成为唯物辩证法的接受者。在教育观方面，从倡导民族主义教育思想，到接受杜威的实用主义教育思想，到最终融合中西文化建立生活教育理论。陶行知经过艰苦的学习和不懈的追求，形成了独特的榜样人格:热爱全世界的宽广胸怀，乐于奉献的伟大情怀，炽热真挚的教育激情，百折不挠的坚毅品质，务实的思想作风，开拓创新的创造精神。这些优秀品质不仅成为他执着追求振兴中华民族文化教育事业的动力和保障，也激励和鞭策着一代又一代青年沿着他指引的道路，跟随他的脚步，为中国教育改革发展寻求出路。走近陶行知的精神世界，可以发现，陶行知思想和理论的形成过程也是时代的缩影，反映了近代中国在现代化进程中，一直在中西文化之间摇摆和取舍。

走近陶行知的“创造世界”。陶行知创造世界是在生活世界中酝酿，建立在精神世界上的一种人生境界。他能够成为文化巨人的关键标志，在于他能够创造性地在文化教育领域做出突出贡献和创造新的理论，并通过他在文化理论和实践方面的创造性成就来建设创造性的世界。陶行知一直倡导创作。为了推动中国的创作潮流，他专门撰写了《创作宣言》，其著名警句“处处是创作之地，每一天都是创作之时，每个人都是创造者”激励了一代又一代迷茫的青年。在他心中，创造是永恒的主题。因此，他树立了榜样。无论做什么工作，他都全身心地投入到事业中，以极大的热情去创造，直到开辟出一片新天地，开创出一个新领域。在教育方面，为了真正实现语文教育的大众化，陶行知先后发动了七大教育运动，创造性地创办了南京晓庄师范学校、上海山海工程集团等新式学校，打破了传统的教育模式，开辟了近代语文教育实践的新局面。创造性地提出了生活教育理论、“生活即教育”、“社会即学校”、“教学做合一”，不仅为我国现代新教育运动的兴起和发展提供了重要的理论资源，也为今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体系的建设提供了借鉴和启示。在文学创作方面，陶行知创作了认识清晰、风格独特的“陶派诗歌”，开辟了中国现代诗歌创作的新一代。他还提倡新写作和通俗写作，不愧为中国现代语文改革的先驱。在科普方面，大力倡导科学实验和科学调查，创办自然科学园、儿童科学传播学校，编写儿童科普读物，培养科普骨干，开展“科学下嫁”活动，开创了我国科普教育的新局面。在我看来，这些创新成果汇聚成陶行知的创作世界。

走近陶行知的“接纳世界”。陶行知在国内外都有广泛的接受和研究对象。从接受的角度来看，这些构成了陶行知的接受世界。称其为“伟大的人民教育家”，董称其为“今日圣人”，宋庆龄赞其为“万世楷模”，林称其为“反洋务教育、反传统教育的旗手”。***总书记也多次提到陶行知，充分肯定了陶行知的思想、事业、人格和精神。陶行知不仅在国内，在国际上也享有很高的声誉。日本著名教育史学家、前中国研究所所长、东京专门大学教授齐藤昭夫指出:“陶行知不仅属于中国，也属于世界。”2007年，美国著名学者、哥伦比亚师范大学哲学与教育学教授大卫·汉森(David T.Hansen)在其著作《教育的伦理视野——实践中的教育哲学》中介绍了全球十大最具影响力的教育思想家。中国唯一的教育思想家是陶行知。将陶行知与美国的杜威、意大利的蒙台梭利等世界知名的教育思想家并列，说明陶行知在国际学术界有很大的影响力，得到国际人士的高度认可。陶行知的生活教育理论不仅是一种顺应世界现代教育潮流的教育思想，也是符合中国国情的普及教育的行动指南。由于陶行知教育思想的实践性、科学性和创造性，自20世纪20年代以来，陶行知的接受世界一直是欣欣向荣、硕果累累、欣欣向荣的。

三

在人类文明发展史上，有些时期往往随着一系列突如其来的重大事件而成为历史的重要转折点。对于世界各民族，尤其是中华民族来说，20世纪就是这样一个不寻常的时期。在这个世纪里，中华民族经历了历史上最痛苦但也是最伟大的变革:君主专制让位于人民民主共和国，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转变为以大工业生产为基础的商品经济，古老的传统文化受到现代西方文化的强烈挑战。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历史性地震，现代文明的宏伟建筑终于在旧世界的废墟上建立起来。

这是一个需要英雄，可以创造英雄，需要文化巨人，产生文化巨人的时代。正如恩格斯在评价现代资产阶级的社会文化状况时所说:“这是人类从未经历过的最伟大的进步的变革，是一个需要巨人、产生巨人的时代——在思维能力、激情和性格、多才多艺和渊博知识方面的巨人。”陶行知就是诞生在这个伟大时代的代表性英雄和文化巨人。一个时代的文化取向和共同特征，往往是由占主导地位的文化巨人或文化群体的思想观念、行为模式、创新成果、言论著述以及后来的影响所决定和构成的。陶行知的四个世界，其实是那个时代的文化英雄和文化巨人共有的世界。其实在那个动荡的年代，他们是时代造就的英雄，也引领着时代的发展。半个多世纪以来，他们追求真理、追求进步，为中华民族的彻底解放、人民的自由幸福、近代中国教育文化的发展，英勇奋斗、开拓创造，为祖国和人民做出了不朽的贡献。(作者:中国教育学会副会长、华中师范大学陶行知国际研究中心主任周宏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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